有些人生,你不必看懂-人生
記起大一那年的寒假,我抱著體驗的心態(tài),瞞著父母去一家快餐店打工,上菜收盤。其間,認識了一個在后廚切菜的小伙兒,他叫陳康熙,至今記得。休息時,我閑著無聊,便習慣把隨身帶的英語單詞冊拿出來看兩眼,或許就是因為這個舉動,使得陳康熙主動過來和我聊天。聊天過程中得知,他年紀和我差不多,來自安徽的農(nóng)村,初中畢業(yè)就出來打工了,干過好幾家店,最終留在現(xiàn)在這家,是因為這家給他提供了一個單人的小房間住宿,這樣,他可以有個好的環(huán)境去學習。原來,他現(xiàn)在正在準備參加成人高考,詢問了我許多關(guān)于那方面的問題。我?guī)退榱撕芏噘Y料,打印出來給了他,他很是激動。我打工的最后一天,他邀請我去他家,其實就是一間不到六平方米的小房間,除了一張床、一把椅子、一張桌子,幾乎再放不下其他東西。他和我說,一年后,等他攢夠了錢,準備去廣州上李陽開辦的一所英語學校,先把英語提高,然后他給我看了那個學校的廣告,問我好不好。我沒說什么。我就記得,那晚我說的話很少,不知道為什么。后來臨走時,我問他以后怎樣才能聯(lián)系到他,他說他沒有手機,住的地方也一直在變,可能的話到店里可以找到他。
前不久,遇到一個來自倫敦的中年男人,年輕時曾是倫敦一位比較天才的音樂家。有一年,他來到巴塞羅那,住了幾天,便瘋狂地愛上了這座城市,不再離開。現(xiàn)在他和幾位同樣熱愛巴塞羅那的“背包客”,在巴塞羅那的市中心開了兩間酒吧。白天他們?yōu)橥鈬慰妥雒赓M向?qū)В瑤ьI(lǐng)游客徒步或騎自行車游覽巴塞羅那,一路講解那一磚一瓦背后的故事;晚上則經(jīng)營酒吧,接待世界各地的游客。在和他們的交談中,我看到了他們眼神中透露出的那一絲可見的幸福。特別是那位倫敦的中年男子,有時會因為路上的一個小巷,或者一面墻,激動得手舞足蹈,加上英國人普遍喜歡的華麗的修辭,那樣的講解,讓你也會不由得愛上這座城市。
在錫切斯的海邊,遇見一位背著大海彈吉他唱歌的女歌手,那時正值太陽快下山的時候,和煦的陽光灑在她的側(cè)臉,天色漸漸呈現(xiàn)出迷人的紅色,她背后的沙灘上,悠閑散步的人們在愜意地行走。至今,我都不能忘記那一刻,她閉著眼,微笑著,唱著我聽不懂,卻又聽得懂的歌。她面前的長椅上坐著的人,包括我,那一刻,被幸福包圍。有時,她唱完一首歌,有人會上去和她交談,聽不懂他們在講什么,可是,他們都面帶微笑。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故事,為什么漂泊到這里,以她的創(chuàng)作和歌聲,去參加個“好聲音”綽綽有余,或許早已出名,但是,她為什么出現(xiàn)在這里,我不知道。我知道的是,她很幸福,聽她唱歌的人,也很幸福。
在布魯日的鐘樓上,遇到這樣一個老人,他穿著一件大風衣,戴著一個很紳士的帽子,第一眼看到他時,他正雙手背在身后,注視著前方。我一圈轉(zhuǎn)下來看到他時,他還是保持著這個動作。那天,布魯日下著小雨,從鐘樓上看整個城市,一片朦朧。他很專注,甚至沒察覺到,他身邊正站著一個東方人,在以自己的心思揣測他的心思。或許,這是他一輩子生活的城市,又或許這是他第一次來,或許曾經(jīng)在這里發(fā)生過一些值得他留戀的事,又或許,他只是,在等雨停……我猜不出答案,答案只有他知道。我沒有問他,一是怕打擾他,二是怕打擾自己。
有時候,我們總是習慣性地想去尋找答案。其實,人生很多事情是沒有答案的,也不該有答案。現(xiàn)在的很多人,庸庸碌碌,匆匆忙忙,以為這么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,但是,他們有的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。不少人,走著走著,某一刻,都已經(jīng)忘了自己是誰,拿著自己的一輩子去復(fù)制別人的一輩子。有時是可以贏得自尊,卻也會失去最初的快樂。
現(xiàn)在這個社會的悲涼在于,有些人總是喜歡拿那些固有的標準去給“成功”或者“失敗”下定義。你說我不懂世故人情,可是我比誰都樂觀。
有些人生,沒有理由,也沒有答案,更沒有標準可以去衡量,所以,你不必去看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