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開斷腸,吟一曲千年憂傷
原來夢里,孤獨也能凝成一朵一朵的花,靜靜綻放……
花名海棠,有許許多多的寓意:寂寞、傷感、離愁、思鄉……。也許,還有些顧影自憐,孤芳自賞。從來不知道,一朵花可以背負那么多的不幸,卻依然能綻放得那么恬靜優雅,那么冰清玉潔,那么甜蜜哀傷……
也許,我應該寫你的哀愁。錦瑟年華,你明莊生夢蝶之痛,曉望帝鵑啼之苦,知斑竹滴淚之悲……,卻只是靜靜的站著凝望,把那無望的愛情,凝望成滿地秋海棠花的蒼涼。
讓我怎么懷念你呢?那個喜歡海棠花的女孩子,那個在我面前輕言:“莫染紅絲線,徒夸好顏色。我有雙淚珠,使君穿不得”的女孩子。每次的驀然回首,仿佛都能看見你的溫婉如玉,你的紅袖添香……
或許,我的寂寞如蓮,你的苦澀如棠。于是,花開腸斷,唯把遺憾,吟成一曲千年的憂傷。
最近,總會想起,月明星稀,晚自習后,201教室邊的走廊里,你常念的那首詩:“衡芷階通蘿薜門,也宜墻角也宜盆?;ㄒ蛳矟嶋y尋偶,人為悲秋易斷魂。玉燭滴干風里淚,晶簾隔破月中痕。幽情欲向嫦娥訴,無奈虛廊夜色昏”,現在才知道,那是紅樓夢里,湘云的《詠白海棠》,但那時,法律系的有幾個那么感性呢?法學的語言,永遠是冷靜、剛硬、簡潔、理性的,沒那么多的愁腸百結,沒那么多的黯然神傷。也許正如張愛玲所說:你的言語,我愛聽,卻不懂得;我的沉默,你愿見,卻不明白??赡埽e過月老手中的紅線,才能把對方藏在心里最柔軟的角落,害怕觸碰,害怕受傷。
挺傻的,沒多高的文學素養,若能輕和,便還你一首蘇軾的《海棠》吧!“夜色裊裊泛崇光,香霧空蒙月轉廊。只恐夜深花睡去,故燒高燭照紅妝”??赡埽磺‘斠膊缓蠒r宜,但逝去的,總想留個念想。也許,你更合適寶釵的《詠白海棠》:“珍重芳姿掩重門,自攜手甕灌苔盆。胭脂洗出秋階影,冰雪招來露砌魂。淡極始知花更艷,愁多焉得玉無痕。欲嘗白帝宜清潔,不語婷婷日又昏”,可惜,燕子鏤空,佳人何在,空鎖樓中燕罷了。
想起宋劉辰翁那首《踏莎行》:“命薄佳人,情鐘我輩,海棠開后心如碎。斜風細雨不曾晴,依闌滴盡胭脂淚。恨不能開,開時又背,春寒只了房櫳閉。待它晴后待君來,無言掩帳蓋憔悴”。若再相見,又該是怎樣的情形呢?
海棠早已凋謝,曲終人散,心里依舊暖暖的。
也許,我們懷戀的,卻是憂而不苦,哀而不傷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