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這樣·，·…兩只腳有沒有抽痙?’’ “不知道……我感覺不到，腳好象沒有了。” “現在你試試把一只腳伸到冰上去，行嗎?’’ “好，好……馬上……” 馬克舍耶夫明白了，杰米多夫為什么要叫他靠著窟窿朝上移，和現在需要做什么:水流沖得他的身體與冰窟窿平行伸直，必須把左腳稍稍彎曲，朝上伸到冰上，然后……就是兩只腳現在不聽使喚…… “做得對，有經驗。”

他突然聽到并且猜到，盡管雙腳不聽使喚，盡管他感覺不到它們，然而，看來，他做了應當做的事情。“我現在拉，你用一只腳蹬，然后小心地把身體撲在冰上。他很幸運，我的皮帶很結實。好吧，根據口令叮吸下腸。‘。。‘! 做，一、二……” 馬克舍耶夫沒有聽到“三” 而是躺在冰上。感覺到了之后，來。，他只覺得他已經不在水里就由于無限的歡欣而哭了起 “謝謝……巴維爾。謝—謝! 第一聲謝謝他好象竊竊私語，最后一聲則是大聲呼喊。 “你等一下再高興，不要臉的東西。現在應爬得離冰窟窿遠點。爬!在水里沒有把你凍得抽筋，現在可要凍僵了”。

于是馬克舍耶夫俯首聽命地爬，冰在他身下咯咯作響，但是支撐得住。 “你是個死尸，可是陷入了絕境，倒還會叫救命。”這句話傳到了馬克舍耶夫的耳朵里。他回過頭來，看到杰米多夫坐在冰上，在竭力把皮帶解開。他害怕這個老護林員會馬上向他走來殘酷地揍他，就象那次用粗笨的**上的皮帶抽打瑪里婭一樣。他仿佛忘記了他又可能跌落下去，先用膝蓋跪起來，然后才站起來，走開去了。開頭他走得很小心，很慢、活動活動雙腳，然后逐漸加快腳步，最后他感覺到腳下的冰越來越堅固，幾乎沒有彈性，就一溜煙地跑掉了。 杰米多夫還是在冰上坐著，一直望著馬克舍耶夫的背影，直到他消失在藍藍的、昏暗的曙色之中。十 馬克舍耶夫整個冬天感冒不止，兩次躺倒在區醫院里。而當春暖花開，小溪潺潺作響時，開始痊愈了。他消瘦，從精打彩，在陽光照耀的日子里他拄著拐杖走到街上坐在屋旁曬太陽，愁眉苦臉地瞧著街道和過往的行人，若有所思。